石岐老人談鴿子

石岐老人談鴿子

我世代居於石岐,印象中以前家家戶戶都有散養鴿子,每戶養一對二對。屋中最髙的是祖先牌位和白鴿籠。初生鴿經餵養後它就懂得自動歸巢,早上飛出去,傍晚上就主動飛回巢了。傳統的石岐人視為吉祥之象。一為避白字之諱,因其羽毛如乳色,而稱之為乳鴿。與現代人的概念,把剛出世哺乳期的BB鴿稱為乳鴿,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!以前的石岐人買房子,先看有無鴿痕跡,認為有鴿子飛來的屋子風水才好。所謂白鴿眼看人的另一意思是,你的運氣好鴿子才看得你起,如果有外來的鴿子 主動飛入你的屋子,屋主人則認為是大好的吉兆,喜出望外,奔走相告。此與「自來狗富」同義。雛鳥尚知養育之恩,何況長大後朝夕相處定時知返,能說無靈性否?!

有四佰年歷史的西山古寺里,鴿子多得象威尼斯水城,鴿子在天井和大殿里飛來飛去。但從不弄污神台和神像,也不會搶食供品。與香客善眾和諧相處,誰也沒有會想傷害它們!這種情況一直到四九年後,經過歷次殘酷的政治運動,特到是大饑荒餓死人!才徹底歪曲了人和鴿的和諧歷史!出現了各式各樣的鴿食譜,大量飼養鴿子供食用,這些鴿子生前被困在極擠迫的環境,不要說飛,站都不夠地方,大量飼喂混合各種化學添加劑的飼料,殘酷地催谷增大,完全是被虐待直到被宰。在這種環境長大的生物,根本 對健康無益,更談不上養生了!

當你看完這篇石岐鴿子的故事後,對於是否再點食乳鴿,相信自有答案了!

春風化雨, 一代良師朱敬修

春風化雨, 一代良師朱敬修
64級林德強

最令我難忘的是當時中醫學院教務長朱敬修老師,他是我很尊敬的一位長者,在文稿中有他寫給中醫園地的一篇勉勵的文章,可惜只有後一頁,前一頁已丟失了,單看他的後頁,工整的書法,已令人肅然起敬,字如其人,記得他教導我們,寫毛筆字一定要專心,心要安靜,紙要放得四正,每寫一字, 取字之中點,眼不望四角,才能行距整齊。坐要端正,腰要挺直,專心用腰力不用腕力,要有墨氣,心中有數,一氣呵成,墨氣即字之氣勢,也是自己的人氣,全神貫注,一絲不苟。在他那篇文稿上,已全部體現了這些精神。

朱老師治學嚴謹,温文爾雅,彬彬有禮,視学生如弟子,每有請教于他,他都是和藹可親地詳細予以解答,絕無疾言厲色,從不敷衍了事。有時甚至要求學生把上課筆記拿去給他察看。他會用心地翻閱,不時提出問題,甚至即時拿起筆來細心批改。朱老師經常鼓勵學生勤學要善於多問,學有思考才會有疑問,多問才能有所體會,認為善學者必經善問。他的解答十分中肯,絕無虛言,使聽者如沐春風,必有得着。朱老師以身作則,常說善教者必須善答,善答者必須心中有數, 思想清晰, 深入淺出, 善於比喻。不單專業知識要徹底明白,融滙貫通,而且要廣聞博識,天文、地理、歷史、哲理、詩詞歌賦,無一不曉,這需要平時做很多功夫,這些朱老師都做到了,他這種嚴以律己,孜孜不倦的學者風範,給學生留下了良好的榜樣。

朱老師品格高尚,生活樸素,性情恬淡,不慕名利,兩袖清風,閒時喜吟詩作對,研究書法,實一代儒醫之典範。朱老師本是香港東華醫院的中醫,嚮應號召回國效勞,不想竟在文革中含恨而離世。他敬業樂業,在診症、教學之餘,抓緊時間寫下他的理論與體會,著有《課餘醫話》、《論醫集》、《贊生堂存稿》…等著作,可惜這些珍貴的醫學著作,已在紅衛兵抄家時被紅衛兵付之一炬了,這些無形的損失,是何其巨大! 現在即使是僅存的手稿裏,僅僅一頁,也有很好的現實教育意義。朱老師提到他的老師鍾叔敬於文學、史學、醫學都有精深的造詣。文革前的中醫,對中國歷史、中國文學,視為基礎,先習經史,再拜師學醫,對基礎文化都有深刻的了解。如果中文基礎不好,怎麽能學好中醫呢!根基牢固才能更上一層樓, 建在浮砂上的東西是很虛浮的。可是現代的中醫學生對中國文化,中國歷史,特別是對古文,有多少人了解呢?我想大家心中有數。 知之還需用之,用之才能真知,過份依賴上網找資料,習以為常就會喪失文化基礎。朱老師又引述他老師說的,“中醫的短處,人所易知,中醫之長處,人所難知”,觀之今日的社會現實,不單在學的中醫學生,甚至一些在職的醫務人員,不也是一個很好的寫照嗎?香港人普遍認為西醫快,中醫慢,這其實是一個很片面的誤解,舉例來說,通波仔(心血管擴張術) ,確是很快,一通可救命,這是顯而易見的,但通了波仔後,人的體質並沒有改善,血滯血瘀的問題仍未妥善解決,需長期服藥防止復發,但薄血丸易引起出血,其它藥丸則容易引起胃痛,利弊幾乎是相等。但中醫在迅速恢復體力,改善體質,防止復發方面則具有明顯的優勢。可是人們往往看到手術之快,而忘記了體質的改善之重要,所以很多人要一次又一次的通波仔,而不去正視發病的根本原因,而且西醫為了隱藏其短處,往往告誡病人手術後不可服食中藥。中醫之長處已完全被遺忘,被抹殺了,在這個商業競爭的社會,本不足為奇!可嘆的是一些本身是中醫職業的人士,也隨聲附和,不敢開治病的中藥給病人服用,只是建議購買高價“補品”,確實其經濟收益是多於診病所得的,忘記了為醫者的宗旨是治病救人, 或為了賺一點中介費, 動輒把病人轉介去做各種檢驗,把中醫特色的四診八綱,辯証論治都丟掉了。又如現在國內流行的把西藥再加中成藥,已完全沒有了中醫的辯証論治特色,試問長此下去,中醫不是自取滅亡嗎?回顧朱老師文章的教導,不是很有前瞻性的現實意義嗎?

我以為學習中醫則要背誦,不背誦就不能學好中醫,我經常背誦朱敬修老師編寫的《藥性括要》,此歌訣言簡意賅,集歷代醫家所寫的中藥藥性的詩詞歌賦之大成。結合他自己的臨床體會,既重點突出又朗朗上口,既有每味中藥的特性,又有病因病機, 治療原則,讀過的學生受益不淺,很想能讀到朱老師的其它著作,可惜極盡努力, 仍未如願,遺憾之極。 一個中醫界難得的人材,剛過半百,眼見自己的家被抄,自己的著作被燒,萬念俱灰,悄然在文革中英年早逝。願以拙作一篇以無限的懷念,希望有很多的中醫繼承者, 能繼承和發揚朱敬修老師的醫德, 為發展真正的中醫事業承前啟後。